昨晚和程钦聊天,说了很多,她发了一段长长的话给我,这样写道:「这么说,我像是一棵大树,你是乘凉的行人,你觉得树能给你依靠,为你遮风避雨,可是树只是在肆意生长,它不会特意为树下的人倾斜遮荫,更不会在意树下有几个人停留,驻足停留是你的选择,不是树的使命,树也不是你的终点。」

她觉察到了什么我不清楚也不关心。可是这忽然让我明白了认识程钦的时间窗口:和章鱼同学绝交后我内心低谷。

在物理学里,惯性(inertia)是物体抵抗其运动状态被改变的性质。程钦所说的那棵大树就是章鱼,我推开了章鱼同学就是想自己往前走。有意无意,我多少还想去找章鱼的替代,而不是改变自己。

我忽然明白了为什么之前预感:如果我再往前走一步,我和程钦之间的关系就会崩掉。因为大脑里我清醒的明白,我不能回去。如果我和程钦的关系走到了她刻意为我倾斜遮阴,她在意树下有人停留,我会把她推开的。即使潜意识里我千方百计诱导她这样待我,我极力想促成这样。

虽然道理我都清楚,可是做起来就是这么难。一旦她被我绕进来,没有收敛住同情心,就会被我改造。

可是,我如此努力地把她拉到我的生命里,我如此渴望留住她,就是希望她改变我的。

虽然很大程度上也不是我主动把她拉到我的生命里,而是被动的让她走进来。可我就是被动。我一点也不主动。不管怎样,我实现了我的目的。我让她陪着我。

我遇见心动的人,我要把握一下。保持心脏的跳动。我不能失去程钦,失去程钦我会心痛。

话虽然这样讲,可是情况又不是这样。——失去章鱼我也心痛,可我还是割舍章鱼。

程钦提醒天一不要对她产生依赖。程钦也在提醒自己,收敛同情心,很多时候,不要被浑身上下都是臭毛病的天一误导,自己也被绕进去。

程钦把话讲在了前面。

天一和程钦有相似的想法,可是天一表达不出来。天一只是暗暗地明白,但是不会摆到明面上来说。

万物皆有裂痕,那是光照进来的地方。程钦是天一生命中的一束光。

程钦点亮了我。她若是被我误导,就不再有点亮我的力量了。

橙子不会被我改变。

汉娜·阿伦特说:当一个人不可诱惑、不可冒犯和不可动摇的时候,她身上就具备了某些迷人的东西。

对我来说,程钦实在迷死人了。

程钦在我的生命里成为了一种坚固的存在。

程钦的存在对我而言,本身就是一种力量。我心里面有一盏灯亮着。

星星点灯,在未来,我还会因为此时我心态上的转变遇见很多人。也许那个时候,这个人来人往的世界里程钦已经不再出现在我的生活里,也许程钦也变了模样。可我还是会记得,在2021年,我认识了一个女孩,叫做橙子。

想永远都记得橙子的天一。2022年1月7日。上午。

我知道,我都知道。程钦是谁,去往何处,变成怎么样都不重要。可是生命里这段有橙子的记忆非常珍贵。

微光斜雨。2022年1月7日。